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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会与政治 社会与时代 “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共产党宣言》 “人民”实际上是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是“个人”。 在不同的社会场合,必须因地因时而异,担任不同的社会角色——不可能处处当主角。 个人与社会较量,个人注定是柔弱的。 社会越是文明,便越没有诗意。 一个人,所有的社会关系在“1”的周围构成无数的圈(“○”)。如果没有了“1”,所有的“○”便没有了意义。 “全部的社会生活都在其最古怪、最细微末节的层次上。”——弗兰克·伦特里契亚《福柯的遗产:一种新历史主义?》 在相互竞争的社会里,真正的陷阱会伪装成机会,真正的机会也会伪装成陷阱。 虚伪的时代富人哭穷,虚荣的时代穷人装阔。 在一个灵魂扭曲和暴虐专制的时代,你能无视社会的强大存在而仅仅苛求个人道德不够完善吗? 没有英雄的时代,至少是一个悲哀的时代,它表明社会不需要公平的淘汰和竞争。 英雄主义的时代,通常是恐怖的时代。 辉煌的故事很少是真实的。 许多俗得腻人的戏几千年来一直经久不衰地上演着,只不过我们常常没想到自己会成为剧中人。 不安全是世界上最大的推动力。 公平的最大制约和根据,是来自生产而不是来自道德。不平等的出现,有时是社会进步的反映。一种新的不平等代替原来旧的不平等,有时也是一种进步。 公平是对效率的损害,而效率也会打破公平。 福利是一种怪物,这个怪物生来有三个特性:一是只知享有不知感恩,二是一经出现不能更改,三是只能增加不能减少。 一切的自由,首先蕴含于经济的自由中。 事物的合理性:越合理越残酷。 现世没有完满。 富人要装穷,穷人也要装阔;聪明人充傻,傻家伙也爱弄弄小聪明。前者是为了骗人,后者是为了骗自己——给自己撑一份活在艰难人群中的信心。同是骗术,前者可厌,后者未使不可同情。 世界上自然没有绝对的富裕和绝对的赤贫。更多时候,贫和富是一种相对的概念,是在一个相对的社会圈子里的相互比较。
政治与革命 天下事,大凡真事、好事,都是不费解的。 政治是排除命运这个概念的,但是当命运与规律在概念上相等时,人们只能服从它的主宰和安排。 真正的政治是排除个人或群众的主观意志的,它有自己的轨迹,这条轨迹完全是自然、必然、符合逻辑的。 政治是一团火,逼近的人会被焚烧,远离的人则被冻死。 目标愈理想化,政治活动便愈不切实际、愈空洞化。 太趋潮流的东西,有时会更快地落寞。 所有的政治都是地方的。——(美国已故众议院院长)奥尼尔 在政治视野和文化视野中,认同的不一定就选择,选择的不一定就认同;或者,认同的恰恰是不能选择的,选择的恰恰是不愿认同的。 “沉默的大多数”是决定政治进程的内在动力。 政治人物有时不能以有耻无耻做唯一相绳的标准。 法治时代,强调“程序正义”——即便影响“实体正义”的实现。 “一个稳定的政治制度,必须具有这种把政治家还原为常人的能力。”——林达 如果没有万众的屈从,再强硬的体制也是存在不下去的。 管理的失误在于:要么都不管,要么都来管。 最危险的错误,往往不是决策上,而是细节上的。 人事安排,一日数变,是全世界的政府都可能碰上的困难,有政治警觉性的政治人物,不应当没有这样的心理准备。 戈戴尔定律:任何体系都无法解释其自身。 模糊中有方向的政策方针,是兵法的上乘运用。 革命令人迷恋而沉醉,然而“真正的问题都出现在‘革命的第二天’。那时,世俗世界将重新侵犯人的意识。”——丹尼尔.贝尔《资本主义文化矛盾》 革命确实起源于压迫,却往往是在弹簧刚开始放松而不是压得最紧的那一刹那发生。——朱学勤 协议的本质都是“谋利”。在一些看似条件苛刻的许诺背后,往往伺伏着可怕的索取目的。 危机——趁你不注意时积累的灾难。 危机时期是存在高度紧张状态的,但是,它也具有异常平静的特点。所有日常琐事都被搁在一边,推迟处理,或者由下级官员代办,个人冲突减少了,往往由于成败关头,事关重大,以至于平日的嫉妒心理也收敛起来了。——(美国)基辛格 在一场危机中,只有最坚强的人才努力负起责任;其余的人都裹足不前,因为他们知道一旦事情失败就需要找一个替罪羊。许多人以一致意见作为屏障,他们不愿意拿出自己的意见;其它一些人则全力以赴地把他们的反对意见记录在案,以便事后为自己开脱。少数准备同形势作斗争的人往往迎着风暴,从容不迫。他们的四周是一片动乱;他们在剧度的沉寂中独自工作。随着危机临近解决,沉寂转化为疲惫、欢乐或绝望。——(美国)基辛格 任何一个局部的步骤,从德行上来说,本来就不会是完美无缺的。但是,没有这个局部,就不可能有接近于完美的德行。——(美国)基辛格 无论采取什么手段,都有利弊两面,绝不可能只有利而无弊。——(日本)大平正芳 凡批评现行政策的都是水平较低的。他批评得越猛烈,说明他的水平越低。这样讲是因为政策都是利益集团之间的争议与妥协的结果,而你拿理想的标准去衡量,显然是错误的。 一场战争,枪声一但打响,喧嚣的战场便如从山上滚下的巨石般失去控制,巨大的惯性使它变得势不可挡,谁也不知道它最终冲向哪里。这个时候,不舍昼夜地站立在军事地图前的指挥者们其实已经完成了他们的使命,剩下的,只是祈祷上苍的保佑;最杰出的元帅,都是从这一刻起,由智者变成赌徒。 “总是使一个国家变成人间地狱的东西,恰恰是人们试图将其变成天堂。”——荷尔德林 政治家们的痛苦,就是常常言不由衷。 “隐秘”世界是和“公开”世界相通的。 搁浅的船期待大海发狂。 虚假全在复杂的多余程序之中,多余程序越多,作假的机会也越多。 榜样和典型的意义不在于你曾经做过什么,或者将要做什么,而在于时代需要造就大大小小的偶像。 没有机智的顽固,就是愚蠢加荒谬;没有妥协的改革,就是不懂改革。 发生争吵和埋怨,是因为平等的人们没有分到平等的东西,或者不平等的人们分到了平等的东西。 以一个渺小的个人,代一种体制受过,正是政客们的希望。 迷途者固然需要忏悔,但忏悔之后谁也不能保证他们不再迷途。毕竟,体制的同化力是巨大的,个人的抗拒力是渺小的。 处理纷争的办法,不是追求一人一事的绝对公允,而是追求大局的平衡——不在于是非分明,而在于必行的策略。 政治家判断一个人的标准,不在于道德素质,而在于立场。
历史与现实 一切历史都是当代史,每个时代都有自己不同以往的历史写法。进一步说, 一切历史都是思想中的历史。人们重新解释历史的努力,不过是为了证明对未来设计的正确性和寻找合法的资源、凭据而已。 人类的文明发展史,就是对于人的尊重程度史。所谓人类文明,其本质就是对于人的尊重。 现实存在的,应该被认为即是一种合理,是历史的综合和相对的合理。 历史是不容许任何事物永久存在的。——(美国)基辛格 一切都不重要,惟有历史和时空永恒。 历史没有“如果”。 历史可以缀合,可以接近,却休想复原它。 历史大概不会犯错误,错的也不会是现实,而可能是理论有问题。 人类从历史上学到的唯一教训,就是人类无法从历史上学到教训。 历史从来不是真正公平的。历史,不只看你在舞台上演了什么,还要看你怎么步下舞台。有时候,步下舞台的身段比舞台上的挥汗表演,还要更难。 我们今天经历的一切,就是明天的历史。当我们对历史持着怀疑精神和苛刻态度时,我们同样应当对自己持有怀疑精神和苛刻态度。 历史是我们的血统和出身,如果我们蔑视历史,认为它污秽不堪,那么我们自身也就谈不上什么高贵;同样,我们应当对现实保持一份警惕,因为它太容易诱惑我们,我们一不留神就会成为自己所唾弃的人。 历史发展的逻辑,在很多时候未必与历史设计者内心的逻辑相符。在经过“第一推动之后”,它很可能走入愿望之外的另一条轨道。“过来人”的聪明之处在于,他们更善于透过后果来反观前因,而不是过多地由一个美好的愿望去推导未来的结局。 任何对历史的疏忽,都可能为未来埋下灾难性的伏笔。 不了解历史的人,永远不会了解现在和未来。 一切存在的都是合理的,而一切合理的又具有历史必然性——它们终究会变成不合理。 历史往往是这样前进的:人们用一些不易察觉的谬误,纠正那些显而易见的谬误。 “昨天的故事”不仅不能重复,也根本无法重复。 “文明每前进一步,不平等也同时前进一步。随着文明产生的社会为自己建立的一切机构,都转变为它们原来的目的的反面。”——恩格斯《反杜林论》 人类文明的建立往往需要个人付出沉重的代价,其中包括情感死灭和断裂的代价。 一场灾难的来临,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归 罪于某一个人或者某一个偶然的契机。当所有的经验和理念在负值的层面上积聚起足够的势能,平衡就会失去,大祸便会不可避免地要临头。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历史,但是我们的历史并不属于我们自己。 我们也许可以忘掉荣誉,忘掉金钱,忘掉将来有可能高悬于我们之上的种种眩目的桂冠,但是我们没有理由忘却苦难,以及由苦难强加给我们个人和整体身上的那种铭心刻骨的历史烙印。 抽象的离开具体条件和具体内容的公平,是不存在的。公平与否,不能离开具体的历史条件来谈论。 水是没有形状的,水的形状就是容器的形状。历史也是一样。 “落后”为那里的人们保留了对生命的虔诚,这是人类发展史上一个永恒的悖论。 选择之后的结局,是任何人不能判定的,一切只有交给历史去裁决。即使自以为真理在握的人,也不必高兴得太早。 历史有无数的选择,但选择在某个人手里。 历史即是为胜者歌功颂德、对败者落井下石的虚假陈述。 朝代之初,君强臣强;朝代之中,君强臣弱;朝代之末,君弱臣强。 没有悲剧就没有悲壮,没有悲壮就没有崇高。但就历史而言,没有真实就没有一切。 重视历史的细节,是因为细节的能量太大了。一个重要的历史细节,足以颠覆人们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判断。它可以毁掉一个旧的,重建一个新的。 天下大义的道义力量,是建立在利益的基础上的。如果没有利益作后盾,任何道德戒律都只能是空洞的口号。
权力与领导 力量只服从利益的指挥。 每个人都有行使权力的机会,千万不可小觑小人物的作用。 别自贱于自己无职无权,别倨傲于自己有职有权。要知道,人与人之间差别并不大。 生活中的权力和荣誉往往就是削弱斗志瓦解凝集力的最有效的腐蚀剂。 “所有的权力都要腐败,绝对的权力要绝对的腐败。”——英国.阿克顿男爵 腐败物同样可以积聚能量。 绝对的权力是恐怖的,绝对的自由也是恐怖的。 在权力的掌握战中,任何事情都可能被拿来当成合理化的借口。 中央集权的没落,使思想的自由传播成为可能。 在极权的环境里,人性是合情合理地扭曲的。 让权力过于集中或长久地滞留在某个人手中,无论如何都是危险的,不道德的,都是对国家利益的损害,对人民力量的蔑视和不尊重。 不信任是一种督促和保护。 “权力应当成为一种负担,当它是负担时就会稳如泰山。而当权力变成一种乐趣时,那么一切也就完了。”——(原苏联部长会议主席)尼.雷日科夫 “任何权力都创造使人变坏的条件,而绝对的权力就尤其如此。”——(南斯拉夫)弗·德迪耶尔 “最好的政府,就是最少管事的政府。”——(美国前总统)杰克逊 成功的统治者都是成功地利用了被统治者的弱点。 领导艺术就象中药土方子一样,说不出有多少科学理论依据,但用起来很灵验。领导艺术在原有基础上要因时因地因人,进一步继承发展;中药土方子或许能见效,但最好能中西结合,疗效更显著。 事实上任何公仆都只能服务于人民的利益。谁要是忽视人民的存在,就等于忽略他们自己。 人们不大在乎语言本身的意义,而更关注那是谁说出来的——真实的意义存在于语言背后的权势结构当中。 官场需要韬讳,学界需要冲刺。官场讲究忍耐,学界讲究创新。在官场,对上始终保持一致才能取得信任,获得提升;在学界,只能超越前人,独树一帜才有价值,受到尊敬。官员要讲究分寸,讲究适度,讲究实效,讲究社会的可接受性,有时宁愿模糊而不要鲜明,宁愿含糊而不要彻底;而学者应当追求理论的彻底,思想的鲜明。 领导者不必伟大,他唯一需要的是让更多人伟大。 作为领导者,下台和上台一样重要。 恭维是过分的肯定。领导者比群众更渴望恭维,这并非品格低下,而是需要。领导者在决策时是孤立无援的,在见到后果之前内心不安,在胜利时要求认可,在出现反对派时需要支持。在这些时刻,他们都需要支持。 没有一点封功揽过的手段,是当不了好官的。 领导的心灵应当是宽阔的,大到足以包容分歧,包容相互冲突的情绪,以及相互抵触的想法。 你到底是谁,有时自己说了不算,得由管事的那位说了才算。 要使下属能够和自己齐心合作,就有必要将自己的形象人性化。 除却乌纱始为真。 大才大用, 小才小用, 专才专用 ,偏才偏用。 庸才、蠢才和英才都是人才,他们没有固定的区别。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的反命题是:“用人要疑,疑人要用”。后者比前者更接近生活的本质。 用人如器,各取所长。——唐·李世民 开放而公正的冲突本身,会促进问题的解决。 对付冲突的四条规则: 不要把冲突转向第三方; 不要再吸纳支持者; 当事人不在场不作决定; 不要使问题个人化。 公开作弊就不叫作弊,而叫特权。 金子是总有发光的时候,但是,人才并不一定百分百地被提拔、重用——她既取决个体素质,更取决于群体的结构优化要求和用人环境。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只雇佣比我们自己小的人,我们公司就会变成一个矮人国,侏儒成群。但是, 如果我们每个人都雇佣比我们自己高大的人,我们就能成为巨人公司。——(美.奥格尔维.马瑟公司总裁)戴维.奥格尔维 敬人者人恒敬之,轻人者人恒怨之,轻蔑属下者尤然。——(西点军校)史科菲尔德 任人之长,不强其短;任人之工,不强其拙。——《晏子春秋.内篇》 “今日做官,灵巧圆滑四字缺一不可。有机必觉之谓灵,随缘能转之谓圆,用术不穷之谓巧,遇难不滞之谓滑。苟精熟此四字,做官无不得意者。”——清《庄谐选录.官诀》 “今日官事,应之之道有三:曰应酬,曰对付,曰敷衍。 应酬者,宦途进步之所系,得失存亡之所关,不得不以全力赴之也; 对付者,己心所不欲而意有所惮,其事不能利我而足以害我,不能不因缘而与之上下也; 敷衍者,神思之所不注,厉害亦不甚关,然有是事有是名,则不得不聊且敷衍取塞责而已。”——清《庄谐选录.官诀》 学会服从,你就会懂得怎样指挥。 严格说来,官僚无所谓人格,只是统治工具。
规则与秩序 规则看守的世界,才是高贵生命的圣洁花园。 没有规则,连游戏也做不起来。 所有的规定都是否定。——斯宾诺莎 规则一旦确定,你就很难改变它。 规则之所以有漏洞,是因为从来就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 比赛双方频频犯规、斗气的球场上,老实地背诵几句比赛规则是毫无用处的。 生活好比是一个足球场:你是运动员,驰骋纵横却不能没有边际,犯了禁就要罚下场;而只要不被罚下场,就有进球的机会。 “踢球使我懂得规则的重要,明白只有敏捷地突入敌阵,又不越位犯规者,才能将战斗进行到底。”——祝勇 “用唯一的一种人作尺度来量一切人,不能认为是一种很开放的价值观念。”——王蒙 规则是制定出来叫大家遵守的。对于一般成员而言,首先要做的是遵守规则,而不是首先想到要改变规则。 甘愿接受规则约束的心灵是真正自由的心灵;相反,无视规则、对抗规则的心灵才是被魔鬼钳制着的不自由的心灵。在规则面前低头,是人类崇高精神的最佳体现。 秩序是半自觉半畏服的产物。 没有平衡,就没有和平;没有节制,就没有公正。——美国.基辛格 蜂蚁有它们的秩序,步步合乎它们的礼仪;鸟兽有它们的规矩,处处合乎它们的随意;人也有自己的一套,不须向蜂蚁、鸟兽看齐。 一个容易被人忽略的事实是,荣誉同样对知识分子进行着改造。这种改造一般是在极其隐蔽的情况下进行的,而且更容易被知识分子心甘情愿地接受。道理很简单——与排斥和钳制比起来,荣誉当然更符合知识分子自我实现的愿望,也更能体现他们的尊严。 荣誉是标准的衍生物。一个知识分子获得荣誉,必然是因为他符合了某种标准——尽管他与标准的契合,可能完全是无意识的;尽管标准本身,有时也只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模糊的存在。 几乎所有的荣誉,都是“主观”的结果。既如此,就存在“导向”,存在对获取荣誉者活动的干预。 以荣誉的名义进行的改造,实际上是一个双向选择的过程,这个过程中包涵的社会、历史、文化传承、心理等因素,一时难以梳理清楚,也不应简单地以道德尺度来衡量。 荣誉通常表现为社会体制对个体自由的干扰,成为一个难以回避的心灵磁场。 一切艺术都是灵魂的成果,而守矩的灵魂,不会产生伟大的艺术。 “德”无法代替“法”,“法”却能够制约“德”。 在组织内部有一些摩擦,反而可以制造一些紧张气氛,防止组织僵化。 有时,组织程序并不确定,然而在不确定的过程中反而容易出现生动的创意和强劲的动力。无怪乎创业期间的组织冲力最大。
思想与理想 “怀疑与信仰,两者都是必须的。怀疑能把昨日的信仰摧毁,替明日的信仰开路。”——法.罗曼.罗兰 一种思想只有能够变异成土产时,才显示它的生命力和真理性。 在世俗化的过程中,所有的权威都将失去光彩。 太多的权威喜欢当圣人,指导别人的道路。 在思想进入学院的围墙,成为专业之后,往往便异化了,人们开始强调专业内的行规、术语、操作规范等。形式上的东西、架子越来越堂皇,里面却越来越空虚、萎缩,思想应有的个性和创造性被埋没了。——在某种意义上说,思想只是非理性的产物。 无论什么类型的理想,能够坚持下来的人毕竟是少数。 现实的合理性不符合理想,而理想中的东西又会对现实造成破坏。 不存在事实,只存在对事实的解释。 当一种解释被经验所证明时,我们便称它为真理。由于经验总是有限的,所以真理总是相对的。有一类解释是针对整个世界及其本质、起源、目的等等的,并永远不能被经验所证明或否定,我们称作信仰。理想也是一种解释,它立足于价值立场来解释人生或者社会。 当大家都不问为什么时,一定出了大问题。 如果开会时只听见一个声音,那就不是开会,是上课。 “如果除了一个人以外全人类都是一个意见,那么全人类没有什么理由不要他表示意见。正如这一个人如果有权的话,他也没有理由禁止所有的人表示意见一样。”——穆勒 任何可以使人的精神得到解放却又不受约束的力量,都具有毁灭性。——歌德 利益群体具备按需取义的本领。 思想是凭借着活人的头脑来维持其永不休止的涌动的。逝者的思想无论如何深刻,毕竟已经定格成不可更改的风景。 “真正的知识分子都是悲剧命运的承担者……他们要提前预言一个时代的真理,就必须乘受时代落差造成的悲剧命运。”——朱学勤 脱离个人精神要求的集体崇拜是靠不住的。 思想的催眠,功效远在酷刑威逼之上。贫贱不能移,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者,却可能是荒唐思想的马前卒。其社会危害,亦远甚于日常生活中一位道德败坏的小流氓。 在利益的遮蔽和理念的引导之下,任何对内容的揭示,都仅仅是形式而已。 把语言化为行动,比把行动化为语言困难得多。——高尔基 理论的世界是圆的,个人的世界是扁的。无论圆的扁的,每个人都是这个世界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思考的前提乃是怀疑。 思考能够使人冷静,使人在随波逐流的年代摆脱盲从的惯性,部分或全部恢复人的理性本能,从而有可能作出比其它人更真实而不是虚幻的独立选择。 追求真理并不一定要抛弃一切。 真理的面目是含糊的,事实上真理的边界往往是不确定的。 意义都是主观赋予的。 “无为而治”的思想有一个前提,就是要有一种自然秩序。 某种思想家陷入陷阱,妨碍了自由的思考,就是因为欠缺简单。 一切真正的伟大和真正的智慧,都是非常朴素、非常普通的。 世上有一半的书是苯人写给笨人看的。 最伟大的真理是最普通的真理, 最伟大的人是最普通的人。——朱.查.黑尔,奥.威.黑尔《对真理的质疑》 在理想主义普遍遭耻笑的时代,一个人仍然坚持做理想主义者,就必定不是因为幼稚,而是因为精神上的成熟和自觉。 对于没有灵魂的东西,理想毫无用处。 在狗的眼里,肉骨头就是真理。 空洞的精神并不能替代人的物质存在。 “人们经常把我看做疯子,这我不在乎。然而有一个疑问却久久盘桓于我心底,这就是:癫狂到底是不是人类智慧的最高显现呢?”——(美国.现代著名作家)爱伦波 不是缺少写诗的人,而是缺少诗人;不是缺少哲学研究者,而是缺少哲人。 埋葬诗人浪漫的,是一大堆写诗的人;埋葬哲人梦想的,是一大堆研究哲学的人。 真正的浪漫主义者,对人类的境遇并不乐观,他总是无法摆脱心灵的忧伤,并以执着的呼告和主动担当的姿态,抚慰着人类的精神苦难。往往是伪浪漫的乌托邦主义者,才不知疲倦地鼓涨着盲目的狂热,以一种疯狂,守护着虚无缥缈的幻像。 “平生最爱一样东西:书;平生最恨一样东西:也是书。读书的最大收获,是发现读书使人受骗。读书的乐趣,是从轻信假话,转移为戳穿谎言。”——祝勇 口渴时觉得能喝下整个大海,这叫信仰;真渴时只喝下两杯清水,这叫科学;能分清信仰与科学,这叫智慧。 创新几乎总只是将两种以上已知的观念以新奇的方式组合在一起。 一个人如果在十四岁时不是理想主义者,他一定庸俗得可怕;如果在四十岁时仍是理想主义者,又未免幼稚得可笑。 当我们告别偶像,便开始走向成熟。 人必须有所敬畏。一个人可以不信神,但不可以不相信神圣。 必要的乌托邦于知识分子说来,是不能缺少的。 说不,是做人的基本条件。人在地球上站立起来,是人对自然的不。 许多时候,多看一眼实在并不多余。多看的这一眼业已挣脱了感情束缚,一跃而进入理性的范畴。 越是四分五裂,政治混乱,思想越光辉灿烂;越是大一统,政治稳定,思想越停滞不前。 在一些特定的场合,模糊观念要比清晰观念更富有表现力。 大智慧者,非小聪明也。 随着年龄阅历的增加,越来越觉得什么事情也说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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